女儿出生后,薇薇开始体会到母职的艰难。两年内,她的脸上长满斑点,头发大面积变白。由于女儿频繁夜醒,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股票配资指数指南,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。到孩子两岁半时,她的心理和身体都达到了极限,于是提出将女儿送入托育机构。薇薇是典型的“80后”新手妈妈。这一代年轻父母普遍晚婚晚育,以双职工家庭为主,长辈带娃力不从心,育儿理念也与老一辈人时常产生冲突。这些因素共同推动了0—3岁婴幼儿托育市场的发展。
薇薇生活在托育行业较为发达的华东某市。然而,实地考察家附近的托育点时,她发现选择并不多。三公里内只有三家民办托育机构和一家公办幼儿园托班。其中一家民办机构有家长反映老师不好,另一家很快倒闭,还有一家环境设施很差,只剩下那家公办幼儿园。
尽管这家幼儿园外观富丽堂皇,还有户外活动区,但女儿去托班一个月就开始生病。薇薇认为这既有饮食的原因,也与老师的管教方式有关。一个多学期后,她决定让女儿退学。
根据2024年9月发布的《国务院关于推进托育服务工作情况的报告》,尽管超过三成的3岁以下婴幼儿家庭有送托需求,但目前全国实际入托率仅为7.86%,托位缺口较大。报告还指出,2023年全国托位实际使用率仅为46.7%,托育服务质量良莠不齐,不敢托、不放心的现象较为普遍。
瑞草的女儿所在的深圳市展宁托育服务中心在2024年11月一夜之间人去楼空。此前,瑞草对这家机构相对满意,陆续购买了6个月的服务,花费1.8万元。跑路前几天,副园长还劝说瑞草续费三个月,声称机构近期刚收到补贴,能给她不少折扣。然而几天后,机构就爆雷了。瑞草后来得知,员工已被拖欠三个半月工资,股东也在当年10月频繁变更。
杭州一家民办托育企业的负责人魏时介绍,托育机构可以常年招生,但只有上半年是旺季。进入9月,部分孩子升入幼儿园,这时就是考验机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。巅峰时期,魏时运营着数十家托育机构,但由于盈利目标难以达成,目前只剩下几家。今年9月初开学后,这些机构的孩子数量大幅减少,托位使用率连50%都不到。
2019年被称为“托育元年”,国家相继出台多个文件支持托育行业发展。2019—2022年,托育行业迎来爆发式发展,但受疫情和出生率下降影响,很多民办托育机构陆续倒闭。2023年,更多机构陆续倒闭,2024年迎来了规模更大的一轮关停。
托育市场上主要有三类机构:开设托班的幼儿园、纯民办机构和公建民营机构。公建民营由政府投资建设,社会力量运营,政府指导定价。魏时指出,受限于财政能力,不同地区的“公建”程度差异明显。理想情况下,机构可“拎包入住”,但现实中多数政府只能提供场地和部分硬装。
此外,多位托育行业人士指出,托位补贴不到位的情况非常普遍。孩子每月在园满15天后才能发放补贴,但很多低龄婴幼儿因生病或父母不放心,每月在园时间难以达到一半。这导致普惠托育机构每月只能拿到30%—50%的托位补贴。人力成本成为托育机构最大的支出,政府的普惠定价远低于实际运营成本。
近年来,越来越多的幼儿园瞄准托育,既是为了增加收入,也是为了提前为小班“抢学苗”。薇薇的女儿原本会在公办幼儿园的托班待满两学期后自动升到小班,但因为不放心女儿,薇薇选择只送托半天。结果每天2小时的托育让女儿身心受到不小影响,尤其是饮食和社交方面的问题。
托幼一体化带来的最大挑战是“托育幼儿园化”。多数幼儿园会惯性地将3—6岁幼儿的教养模式向下延伸到0—3岁,但实际上这两个年龄段的幼儿处于完全不同的发育阶段。托班老师应承担起母亲的角色,提供类似家庭的环境,以养为主。
托幼一体化背后,还有一个政策因素:“十四五”规划中提出了2025年实现“每千人口托位数达到4.5个”的目标。部分地区通过行政指标来推动普惠性服务,导致资源错配。专家建议,政府应根据人口分布与真实需求灵活布局,针对不同类型家庭适配多样化的托育服务,而非盲目追求规模。
未来,托育行业可能分化成两条道路:一条是极致化的普惠,一条是极致化的高端,处于中间的机构会大量消亡。魏时认为,经过3—5年的行业洗牌后股票配资指数指南,中国的托育市场会渐趋稳定,公办和民办托育机构逐渐形成错位发展。普惠不等同于低价,政府应营造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,让宝宝用小脚丫投票。
华瑞优配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